祂說,要有光。祂看著一切是好的。

光明浸潤我的身體,使我的皮膚變得透明、密佈血管。四道河流流經我的身體:比遜、基訓、希底結、伯拉……金子珍珠與紅瑪瑙,光輝榮耀天上的父,洗滌我在人世的罪。

昇華。

讓我作孕育光芒的溫床,我腹裡蜂蜜淋漓的宮殿,分泌神的慈愛。我哺餵血漿給我的孩子,讓它日復一日茁壯。親愛的,你看見了嗎?我們的孩子圍繞火光飛舞,他們如饑似渴趨向神意,沐浴於無瑕的愛。

噓、噓……媽媽在這裡。我點燃燭芯,看著十指指尖慢慢融化。我們都會昇華,一起抵達天父的庭園。親愛的孩子,只要你永遠活著,媽媽永遠愛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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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溶的早晨總是格外寒冷,米夏按下除霜鈕,看著車窗上的冰霜消退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他的監護者托帕斯·費倫茨,他一手抓著車頂的扶手,兩米高的男人塞在車椅裡,就連七人座休旅車也莫名顯得擁擠起來。車子是托帕斯的,但實在沒有讓恐水人在被鏡子與窗戶包圍的密閉空間裡開車的道理,米夏往方向盤打了一個轉,車身飄移到隔壁車道,在路口前拐了個險彎。內側輪胎摩擦路面的柏油,托帕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車可以發出這種聲音。

「那個,方向燈……」

「什麼?喔,隨便啦。」

「……米夏,你有駕照嗎?」他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在交出車鑰匙前問這個問題。